哈尔滨“巨贪”张明杰：女儿是明星，涉案3.5亿贪下岗职工安置费

2020年，歌手曲婉婷发布微博说“6周年无果，继续努力保持一颗相信正义的心。”

这条微博并不是在关注某件社会事件，而是在为自己涉嫌贪污受贿和滥用职权的母亲喊冤。

曲婉婷的母亲叫做张明杰，曾经是哈尔滨市的一位正厅级官员，2014年，她被带走调查。

在长达七年的调查时间里，曲婉婷一直通过社交软件向大众传达“张明杰无罪”的信息。

但根据调查，张明杰的涉案金额将近3.5亿元，在历年来落马的官员中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

图|曲婉婷与母亲张明杰合影

由于她恶意扣留下岗职工的安置费，导致566个家庭陷入绝望的深渊。

在下岗职工家庭饱受痛苦的同时，她的女儿曲婉婷，却过着公主般的高贵生活。

人血馒头供养起来的白雪公主

曲婉婷出生于1983年，她出生没几年，母亲张明杰就进入了哈尔滨市建委信访处工作。

张明杰工作能力出众，在信访工作上屡屡做出成绩，很受当时的领导赏识。

因此她的官职也在不断提升，1999年，她被提拔为哈尔滨市建委信访处处长。

图|张明杰

攀升的官职给了张明杰大肆敛财的机会，也给了曲婉婷从小优渥的生活条件。

在九十年代，老百姓普遍还过着贫穷日子的时候，她就能学习钢琴。

为了培养女儿的音乐天赋，张明杰还花费上万元给曲婉婷买了一架钢琴。

2001年，十八岁的曲婉婷被张明杰送到加拿大留学，之后她便长期居住在加拿大。

从小到大，曲婉婷没有为衣食住行发过愁，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被张明杰满足。

长大后，她也无需为生活奔波，在她的生活里，除了音乐，就是吃喝玩乐。

曲婉婷曾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大肆赞扬自己的母亲，称她是一个勤奋又努力的人。

“我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她拼尽全力给了我最好的生活。”

彼时的曲婉婷笑容甜美，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白雪公主。

然而，曲婉婷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张明杰通过非法手段争取来的。

一个白雪公主的背后，隐藏着566个因为张明杰而陷入绝境、甚至险些被摧毁的可怜家庭。

被“贱卖”的原种繁殖场

张明杰的案子要从哈尔滨原种繁殖场说起，因为这一切都源于原种繁殖场的一场改制。

作为老牌国企，哈尔滨原种繁殖场已经经历过好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了。

这家企业于1952年创建，除了繁殖种子之外，还同时经营着酒水、饮料、纸箱等其他业务。

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原种繁殖场的效益开始逐年下滑，经营状况入不敷出。

2004年，为推动国有经济竞争力，经营不善的原种繁殖场被列为国企改制单位之一。

会议研究决定，将原种繁殖场下放给道里区负责，当时张明杰正担任道里区副区长的职务。

国企改制是件大事，不是一年半载就可以决定的，直到2008年，这件事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2008年下半年，原种繁殖场在经过资产评估后，总资产被确定为-267.53万元。

2009年，在张明杰的主持下，原种繁殖场对外挂牌6160万元，进行公开出售。

没过多久，一家名为东江的农业科技开发公司就前来摘牌，表示自己愿意收购原种繁殖场。

同年8月，东江公司代表人来到原种繁殖场，正式签订转让合同，收购原种繁殖场。

这时候谁也没注意，东江公司最初的注册资本其实只有50万，临近收购才增加到9800万。

而东江公司的法人魏奇，更是和张明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回忆起魏奇这个人，原种繁殖场的原职工说，早在确定收购之前，他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了。

那时原种繁殖场由于经营不善，欠下了银行1350万元，这笔钱他们一直没有能力偿还。

时间长了之后，银行派人前来追缴这笔债款，正巧这时哈尔滨的一位老板对这笔债务很感兴趣。

一来二去，这个叫刘旭东的老板出资买下了这笔资产，成为原种繁殖场的新债主。

他狮子大开口，勒令原种繁殖场偿还给他750万，否则就要将他们告上法庭。

原种繁殖场破产多年，根本拿不出这笔钱，刘旭东说到做到，真的把这件事闹到法院去了。

之后，原种繁殖场面临国企改制，由于其土地使用证和房产证都落到了刘旭东手里，程序无法顺利进行。

经过协商之后，刘旭东答应原种繁殖场，以125万元的价格，肃清他们之间的债务。

这个时候，张明杰恰好在负责原种繁殖场的改制工作，这125万也是经由她的手交给刘旭东的。

2008年6月，张明杰给了原种繁殖场职工一张125万的支票，这张支票来自于东江公司。

彼时东江公司还未在收购舞台上登场，对于这家陌生公司，原种繁殖场职工只是略微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当时我们在想，为什么不去财政借钱，而是要跟一家莫名其妙的公司拿钱呢？”

直到东江公司成为原种繁殖场的收购者，职工们才恍然明白过来，收购一事是早有预谋的。

原种繁殖场的收购尘埃落定后，按照规定，以前的职工可以按照工龄领取安置费。

在后续安置工作中，张明杰却并未遵照原定流程给职工发放安置费。

她利用职权违规操作，把金额为6000万的安置费打到了东江公司控制的银行账户中。

东江公司实际控制原种繁殖场之后，原本应该尊重员工的意见，与自愿留下的员工再次签订劳动合同。

但东江公司拒绝再聘用以前的员工，让所有原种繁殖场职工强制下岗。

据原种繁殖场的老员工说，东江公司在发放安置费的时候非常苛刻，一年工龄仅发1031元。

不仅如此，东江公司还利用各种理由克扣他们的安置费，扣款金额往往是发放金额的一大半。

很多在原种繁殖场工作十几二十年的员工，最后仅仅拿到了几千块钱。

截止张明杰“落马”之时，原本属于下岗职工的1000多万元安置费依然“下落不明”。

原种繁殖场一共有566名下岗职工，每一个下岗职工背后都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家庭。

由于拿不到自己应得的安置费，下岗职工们无一不过着凄惨的生活。

有的职工因为没有钱买供暖设备，整个冬天都生活在东北凛冽的寒风之中。

还有的职工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用自杀来结束穷困潦倒的一生。

566个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张明杰和她背后的合作伙伴。

骗取3.5亿征地款

张明杰背后的合作伙伴，一个是东江公司法人魏奇，另一个则是她曾经的男朋友王绍玉。

当知道原种繁殖场会进行国企改制，对外公开挂牌出售后，张明杰就开始制定计划。

原本，原种繁殖场的转让内容并不包括国有土地使用权，这条是张明杰利用职务之便加上去的。

而且在东江公司收购的过程中，有好几家公司也表达了购买意愿，想与之竞争。

张明杰则在其中力排众议，表明自己属意东江公司，最终促成了东江公司的收购事实。

之后，张明杰谎称原种繁殖场的土地使用权已经转让出去，想要趁机骗取征地款。

在她的不断周旋下，最后东江公司成功获得了高达3.4985亿元的征地款。

此时，王绍玉代表张明杰出面，和魏奇商讨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问题。

经过几轮的友好协商，双方签订了合作协议，白纸黑字写明：利益由双方均分。

通过左手倒右手的方法，魏奇把土地使用权又转移到了自己股份占比非常大的一家公司。

魏奇计划利用这块土地修建房地产项目，并从中获取巨额利润。

他没想到的是，房地产建造需要投入大量的金钱，他的存款跟不上他此时的野心。

这个被取名“怡景森林城”的项目修建之初还吸引了一些人前来看房购买。

不过，很多感兴趣的人听说这个地块“五证不全”后便放弃了购买的想法。

魏奇和张明杰的哥哥张明哲是项目的主要投资人和修建者，张明哲为此搭进去不少钱。

张明杰“落马”之后，魏奇仓皇出逃加拿大，这个项目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烂尾”工程。

2014年9月，有关部门找到了时任哈尔滨市发改委副主任的张明杰，让她去市纪检委一趟。

此时的张明杰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但她绝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落马”。

她的哥哥张明哲在此之前已经嘱咐过她“千万要小心”，对此张明杰表现得非常无所谓。

同月，张明杰被免去发改委副主任的职务并被有关部门扣留调查。

第二天，办案人员来到张明杰家里搜集证据，无意间发现另一涉案人员王绍玉就住在她的隔壁。

张明杰家里正好放着王绍玉家的钥匙，办案人员拿着钥匙，直接抓走了王绍玉。

他们俩分别被定为案件的第一被告人和第二被告人。

正当办案人员想要去抓捕案件第三被告人魏奇的时候，他却早就已经溜到了加拿大。

张明哲与魏奇关系匪浅，早在当年六月份，他就听说魏奇可能回去加拿大一趟。

魏奇给出的说法是，妻子在加拿大的时候生病了，需要他去照顾一下。

但当张明杰和王绍玉先后被捕之后，张明哲才恍然大悟，“他可能事先听到了风声”。

2016年3月，国际刑警对魏奇下发红色通缉令，全力追捕流落在外的魏奇归案。

不过，由于魏奇行踪飘忽，隐藏颇深，警方一直没有将魏奇从加拿大带回来。

2016年7月，张明杰一案第一次公开开庭审理，在法庭上，张明杰拒不认罪。

魏奇尚未归案，公诉方目前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将张明杰定罪。

因此，张明杰的案子便一直搁置了下来，期间，曲婉婷曾数次在社交软件上为母亲发声。

这起悬而未决多年的案子，直到2021年10月，魏奇回国自首后，才最终有了定论。

张明杰，判了！

2021年10月7日，魏奇乘坐班机，从加拿大飞回阔别七年之久的祖国。

随着魏奇的回国，张明杰案的三个被告人全部到齐，这件案子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

2021年10月17日，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启动对张明杰一案的公开审理。

法庭的被告席上整整齐齐地站着张明杰、王绍玉、魏奇三人。

法庭上，张明杰依然声称自己是无罪的，企图为自己犯下的罪行辩驳。

在绝对的证据和公平的法律面前，任何狡辩都无济于事，最终，张明杰被判无期徒刑。

张明杰一案宣判后，多年以来一直在互联网上为母亲“发声”的曲婉婷果然又发布了动态。

她发布了一张观音的图片，并配文：“愿所有众生免于苦难。”

除此之外，对母亲的案件和最终审判结果，她再也没有过任何公开的表示。

这些年来，曲婉婷虽然不时会在社交软件上表达对母亲的关心，但她却从未做出实际行动。

在张明杰遭受牢狱之灾的同时，曲婉婷在旅游、潜水、出新歌，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母亲的影响。

当被问到为母亲的案件做了什么事情时，她说道“我给温哥华大使馆写了两封信。”

其行为的冷漠程度和她在社交软件上表现出来的“孝心”大相径庭，很多网友嘲讽她是“云尽孝”。

更有网友表示，曲婉婷作为张明杰的女儿，同样应该受到惩罚。

父母犯错是否应该累及子女，这件事向来没有准确的定论。

但曲婉婷作为张明杰用人血馒头供养出来的“公主”，至少应该对受害者表示歉意。

让人遗憾的是，我们并未看到曲婉婷有任何致歉的行为。

不过，互联网永远有记忆，张明杰和曲婉婷会被永远刻在耻辱柱上，接受人们的唾骂！

-完-

参考资料

中国新闻周刊：《曲婉婷之母张明杰案七年未决，关键同案人回国投案》

界面新闻：《歌手曲婉婷之母张明杰3.5亿涉贪大案调查》

界面新闻：《张明杰案一审三年后重新开庭，改控两宗罪》